云千雁

［蔺&苏］黑白局（二十）

＃啊……我又回来了

＃王跃又上线打酱油啦

      风声飒飒，送来寒冬前最后的温暖，但梅长苏总觉得有一股凉意顺着靠着墙的脊梁慢慢的攀了上来。他想要知道蔺晨醒后说了什么，但却只能听到模糊的音节，破碎到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又等了片刻，方才离去。

      管他原不原谅，只要那人还好好的，自己就什么也不奢求了。梅长苏想。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仿佛眷恋着不愿离去，可终究还是消失在了长廊的转角。

   “我不同意！”屋内，蔺墨使劲将药碗砸到桌子上，气呼呼的吼道。他那双溜圆的大眼睛故意望向雕着青竹的窗户，不去看蔺晨，手碾着袖口绣的花纹，似是要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以往他再怎么恼蔺晨也只是闷在心里，事事恪守礼度，恭敬而柔和。但他这次却实在气很了，说是生气，其实更多的是心疼。他怎么舍得让少阁主刚醒就接着劳累，就算是少阁主自己要求的也不行：“你要去牢里看看，我绝对不同意！天牢里湿气重，又脏又冷，对身体不好。况且王跃招不招，那是大梁要管的事，是他梅宗主要管的事。跟我们琅琊阁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蔺晨无奈的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孩子强硬的把他按回床上，盖好被子。越大越不懂规矩，琅琊阁少阁主暗自想，但想着想着又笑出声来。只能怪这种拙略的关心烫在他冰凉的心头，太过温暖。

      蔺墨没理会蔺晨嘴角扬起的笑，仍生着气。他双手抱胸，找了个椅子坐下，似乎打算在这里守一晚上。

   “好好好，没关系。“蔺晨笑着哄道。

   “别把我当飞流哄！”蔺墨扭过头去，似乎决意不理会蔺晨的话，但声音已经软了几分。

   “不哄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这次我是定要去的，我也是大夫，我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样。”蔺晨缓缓的解释，他少有的压低了嗓音，每一声都正好磨在人的心口上。

   “医者不自医。”蔺墨咬着牙，闷声道。

   “这次啊，算是我留给长苏的临别礼吧。你愿意跟就跟，不愿意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蔺晨低垂着眼帘，淡淡的说。

      蔺墨瞪了蔺晨半天，终究还是心软了。少阁主总是知道怎么样让旁人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蔺墨摇了摇头，感叹着自己的意志不坚定，遂即起身去拿外套：“说好的啊，这是临别礼，也是最后一次。”

      蔺晨笑的灿烂，由着蔺墨帮他裹上一层层衣服。　

      这笑容落在蔺墨眼里，对少阁主的心疼又多了几分。他知道那块玉佩对于蔺晨有多么的重要，他也知道蔺晨这次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怎么还在笑着的呢？蔺墨不解，明明捧上一颗真心却被人弃之如蔽，怎么还笑的出来呢？但很快他就释怀。只要这件事干完，少阁主愿意跟他回琅琊阁好好修养，那这次便由着他吧。

      他们是一路走过去的，蔺晨不愿坐马车。路不算远，但到了天牢门前，蔺晨整个人都快瘫在蔺墨身上，他眨着那双桃花眼，调笑着对沉默了一路的蔺墨道：“照顾一下病人嘛。”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浮。他看着蔺墨恼他却不忍心凶他的样子，心情不由得大好。乐呵呵的向牢门口的护卫出示了梅长苏之前给他的令牌，便再没有人敢阻拦。

   “梅宗主都拿那王跃没办法。”蔺墨撑着蔺晨的重量，低声嘟囔着。

   “怎么？信不过你家少阁主？觉得你家少阁主没有梅长苏聪明？”蔺晨被牢里的冷风一吹，脸色更加苍白。怕蔺墨担心，他故意低笑着问。

   “不是……”没想到蔺晨不仅听见了，还反问他，蔺墨红了耳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要相信，情报是最大的武器。”蔺晨借着蔺墨手上的力气站直，“前边大概就到了，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他靠在墙上缓了缓，将凌乱的衣袍整理整齐。安抚似的拍了下蔺墨的肩膀，在蔺墨担忧的注视下，走到关押着王跃的大牢门前。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铁丝，摆弄了几下，捅到那把大锁的钥匙孔里，轻轻的转了几圈。只听的卡嗒一声，锁开了。蔺晨悠闲的将铁丝收好，将铁门拉开，径直走了进去。

      王跃早已被他弄出的声响惊醒，正警惕的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怼与愤恨，像是要扑过来咬死眼前的人。他穿着一袭再普通不过的囚服，竟看不出丝毫当日耀武扬威的样子来。这些日子他过的似乎真的不太好，已经瘦的脱了形。裸露出的手臂上，青青紫紫，全是鞭打过的痕迹。

   　蔺晨捏紧手中的纸条，浅笑着道：“王跃，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