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雁

［蔺＆苏无差］玩具店总有阳光

#2017年的最后一篇文了…… 

#小可爱们，2018我们再见哦

     琅琊镇有个地方是这里的本地人都知道的，那就是坐落于琅琊镇唯一一条河的边上的玩具店，琅琊阁。

     每天随着清晨初生的阳光，这家店的现任老板蔺晨会准时推开因为反射湖面模样而呈现出粼粼波光的玻璃门，打开古董样式的唱片机，放上沙哑的乡村音乐。风掠过，拨动门上映射的一簇簇金光，也吹响悬挂在柱子上的风铃。夹杂在纯净的吉他声中，若隐若现。

     屋子里各式各样的玩具整齐的陈列在木质架台上。从简单的八音盒到穿着层层叠叠华贵服饰的娃娃，似乎没有什么是这里没有的。古典与现代的风格混合在一起，像是失序时空的交点，不知道陈杂了多少人的回忆与童年。

     蔺晨总会熟练的穿好工作服，坐到柜台后，等着第一位进来的客人。往年只有些孩子跟随父母来这里，但自从蔺晨接手后，一些姑娘也借着买玩具的借口来这里转上两三圈。一时间，这家古老的店竟又多了几分活力。

     不管是老顾客还是新面孔，进来的第一眼，都会被楼梯旁边的仿古柜台吸引了目光。柜台上除了仿旧款的收银机，还有一台简易的缝纫机。倘若你真的认真打量一番，就会发现隐藏在阴影里的那面墙其实是由无数个小抽屉组成的，蔺晨可以从那些抽屉中取出一切他需要的材料，然后把它们组合成精致的玩具。这并不稀奇，毕竟琅琊阁的所有玩具基本都是蔺晨亲手做的。但尽管看了上百遍，人们还是忍不住惊叹于他魔术般的手法。

     小屋的一角，铺着第一任店主留下的羊毛制作的软垫，多少年了，除了清洗从未挪动过，大概是方便孩子们在那里玩耍。

     或许是因为古老的羊毛毡蕴含某种魔力，那些在母亲面前大哭大闹的熊孩子，一进到琅琊阁就乖的如同小猫一般。又或许是因为蔺晨那双温柔的过分了的眼眸。当那含了湾璀璨星光似的目光落到孩子身上时，若隐若无的温暖总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正因如此，有时候，若妈妈们忙不过来了，便会将孩子送到蔺晨这里，蔺晨也乐得帮忙。

     没有蔺晨搞不定的孩子，所有琅琊人都这么说。

     但此刻，我们的蔺大阁主正在为一个新来的孩子头疼。

    “飞流，那些鸽子不能吃也不能抓！”蔺·伪阁主真鸽主·晨急忙从飞流的毒手中夺下那只惊慌失措的鸽子。

     蔺晨喜欢毛绒绒的动物，所以琅琊阁的后院建了一个鸽子棚养着上百只信鸽，全都是他的亲亲小可爱。孩子们都喜欢趴在玻璃窗上，观察那些鸽子挥舞的洁白翅膀，发出惊呼，目光里全是喜爱。但从未有任何一个孩子真的跑到鸽子棚里捉一只，然后极富创造性的尝试去做一名鸽子理发师。

     蔺晨略微心疼的打量着散落了一地的鸽毛，搂紧了怀中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尽量耐下性子道：“飞流乖，下次不要这么干了，好不好？”

     “鸽子！好吃！苏哥哥，喜欢！”飞流似乎没有发现蔺晨濒临爆发的怒火，拍着手，无比天真的说道。小孩子似乎还不能完整的组织一整句话，只得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若忽略那双继续伸向鸽子的魔爪，还算得上憨态可掬。

   “飞流！不可以拽鸟腿！”蔺晨吼道，可为时已晚，飞流狠狠的一拽，那只鸽子直接头朝下砸到地上，飞流望向蔺晨，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倒显得比鸽子更无辜。

     这一天剩下的时光中，原本安静的小店里充满了蔺晨的怒吼。

     “飞流！不可以推架子！”

     “飞流！不可以玩缝纫机！”

      “飞流！不可以撕娃娃的裙子！”

      …………

   “飞流！不可以拉抽屉！”当蔺晨近乎于筋疲力竭的喊出这句话时，飞流已经在夕阳的照耀下将一个大抽屉拉出了柜子，里面满满当当的蕾丝花边和纽扣撒了一地。

     蔺晨第一百三十七次试图阻止飞流搞破坏行动，失败！

    “要是我是你妈，你给我等着，揍十顿都不够！”蔺晨恶狠狠的向飞流挥舞了几下拳头。

     回答他的是飞流的冷哼。

    “嘿！你这小子！”蔺晨觉得自己多年来的涵养都快被着孩子给吃没了，心下不住的盘算着禁止飞流再进入琅琊阁的可能性。

     但想象终究是想像，就算蔺晨蔺晨已经在脑海里将飞流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依旧无法改变现实的惨状。幸好飞流的注意力又被藏在角落的拼图吸引了，才留给蔺晨宝贵的安详时刻。一大盒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散落在地下，他却丝毫没有心思去整理，索性借着慵懒的夕阳，整个人瘫在摇椅上，盯着挂在实木墙上的布谷鸟钟发呆，看着指针一秒一秒的走着。

      随着滴答作响分针划过的圆圈，太阳也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一点点落下。孩子们再怎么依依不舍，也终究陆陆续续的离开，到了最后，只剩下飞流。

     蔺晨叹了口气，只道时间不早了，也是时候准备关门，只得无奈的起身，整理起散落在地上的五彩缤纷的纽扣，阻止飞流再进琅琊阁的愿望也越发坚定起来。

     这时，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一个男子进了店里：“飞流。”他轻声唤道，刚才还如同混世小魔王的孩子顿时安分下来，乖乖的站在那人身边。那人转身，看向蔺晨露出的半个脑袋，轻笑道：“这位便是蔺阁主吧。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我家飞流很闹腾的。”

     蔺晨正趴在地上，掏一粒滚进地板缝隙的纽扣。闻声，从柜台下探出头来，正好望进梅长苏深邃无波的眼眸。和门外流淌的河不同，梅长苏眼里的水沉静异常，带着些许沧桑的质感。

     蔺晨老是听来他店里的姑娘们讲什么一见钟情，他一向对这种少女情怀嗤之以鼻，但此刻，他只能用这个词形容他与梅长苏的初见。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好像是从这一眼开始，他的世界有了空间与色彩、过去与未来；好像这么多年他的人生就在等这么一个人为他拉开序幕。命中注定的，他无法不沉沦于其中，他的灵魂都在发抖。

     他知道，就应该是这个人了。

     心脏的悸动在那一刻深深的刻入骨髓，带着些许夕阳的灿烂，在之后的时光里怎么也抹不掉。

   “在下，梅长苏。”儒雅的声音轻轻的落在耳畔，敲打在心上，让蔺晨那颗本就烫贴的心随之共鸣。

     蔺晨目光紧紧的锁在梅长苏身上，原本准备好的抱怨飞流的话在唇齿间绕了一圈，完完全全变了味：“不麻烦，不麻烦，我很喜欢飞流这孩子，这是我们的缘分，你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蔺晨就好。”

    “蔺晨。”梅长苏试探着唤道。

    “哎！”蔺晨顿时眉开眼笑，随后他蹲下来，亲切摸了摸飞流的头，全然不见对飞流的满腔气愤，柔声道：“好了，飞流，时间不早了，快和你哥哥回家吧。”这两句话还算正常，后面的话却是不能让其他人听见的。蔺晨凑到飞流耳边：“我决定不当你妈了，我要当你嫂子。”游丝般的声音恰好只让他们两个听见，飞流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毛一下子炸开了。蔺晨满意的欣赏着飞流愤怒的神色以及咿咿呀呀宣泄不满的奶音。

     但他不知道，梅长苏也再用他看飞流的眼光打量着他。梅长苏总觉得此刻蔺晨身后幻化出尾巴，摇的正欢。还有那如同喝了蜜般的小梨涡，以及散下来的青丝，让人有一种把他抱在怀里揉揉的冲动。怪可爱的，梅长苏想。

   “那梅先生也下次再见了！”终于和飞流以“友好”的方式告完别的蔺晨起身，无视掉飞流撅上天的嘴，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叫我长苏。”梅长苏觉得可能是那人的笑太过美好，让他不经意间醉的彻底，不然这样的话他怎么能脱口而出。他掩饰般的拉起飞流的手，目光却在遮掩间偷偷望向蔺晨，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好。”蔺晨答应的干脆，但终究没有把那两个字叫出口

    “那，再见。”梅长苏有些失望，但还是故作淡定的告了别。

    他说不清为什么这么期盼那人叫的自己的名字，只是无端的知道，倘若自己的名字从那人口中叫出来一定沾了蜜，甜到心坎。

     站在店内的蔺晨眯着眼，望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在夕阳下越行越远，手慢慢攥紧：“这人，我一定要追到手。”

     梅长苏走在路上，脑海里反复浮现出蔺晨从柜台下探出头后茫然又无辜的模样，嘴角微勾，用气声喃喃道：“这人，我一定要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