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雁

［蔺&苏］黑白局（十六）

＃谢谢大家的关心啦，爱你们

＃支教已经结束了，除了嗓子哑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补完十六章的全部

半晌，蔺晨终于缓缓舒了口气，手从梅长苏的脉搏上移开，喃喃道：“还好还好。”一直狂跳着的心也总算放松下来，径直摊在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梅长苏掩盖着自己莫名的失落，装作无意的问，“什么事能让我们的蔺大阁主这么激动。”

“还不是你这个小没良心害的！”蔺晨一甩袖子，气呼呼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将其中的乌龙茶一饮而尽，“你知道刚才……”

梅长苏没能听进去蔺晨之后的话，他愣愣的看着蔺晨的唇无比自然的印在他刚碰过的地方，一时间心乱如麻。这算不算蔺晨吻了他？他问自己。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象着若是与蔺晨亲吻会是什么滋味。那个吻应该是轻柔如鸿毛的，带着珍惜与爱慕，甚至伴着些药的清苦。倘若，蔺晨用一个吻把药渡到自己嘴里，那苦涩的中药应该也会拥有蜜饯的甜腻，怎么忍心拒绝，怎么能拒绝，或许自己还会希望多病几天。

“梅长苏？梅长苏！发什么呆呢！”蔺晨不满的唤着，手在梅长苏眼前挥舞着。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梅长苏一惊，忙道。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臆想，不由得暗暗红了耳框。

“唉，你总是这样。”蔺晨摇摇头，又将刚才在王跃府宅发现的一切说了一遍。虽然多有抱怨，但语气还是温柔，落在梅长苏身上的目光也热忱如常。

梅长苏从旁边的青花白釉瓶中捻起几片狭长的茶叶，细细的在手中把玩，安静的听蔺晨讲着。慢慢的，茶叶已经被研磨成粉，“你说他在研制毒药？”

“嗯，应该是这样，而且已经下毒成功了。”蔺晨回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梅长苏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绳，细密的纹理与他塞进梅长苏手中的那块玉上系的一模一样。他这是带上了吧，蔺晨想着，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几下，酥痒到骨子里。

“为了争权？”梅长苏拍掉手上的茶末，微微挑眉。

“对。”蔺晨干脆的说，俯身，给自己和梅长苏各斟了杯茶。

“走吧。”梅长苏平静的说，拍掉手上的粉末，抚平衣襟的褶皱。

蔺晨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什么也没多问，悠悠答道：“好。”

两人虽说要走，却都迟迟未起身。蔺晨默默的将茶杯推到梅长苏身前，目光流连于梅长苏略显苍白的脸，盈着墨的眼眸，和被风撩动的发丝。窗外的木槿刚来时只有单调的绿色新叶，如今却已开出花来。洁白的花瓣中点缀着几缕深红，像是溅在宣纸上的血，红的触目惊心。蔺晨最不喜欢这样单薄的花，总觉得有种了无牵挂的孤独。但此刻，伴着花与茶幽谧的香，一切都显得静好。

鸟儿的轻吟、夕阳的温暖以及缠绵着的呼吸，梅长苏总觉得有种小时候家的感觉，那积累在微微泛黄的回忆中一遍遍深刻的归处，温馨到脆弱，似乎连一声轻叹也会让所有东西化为乌有。梅长苏觉得眼眶酸疼，泪积累在心头却怎么也宣泄不出。

从前有一层薄膜，可以掩藏住他所有的情感。但梅长苏不明白为什么只要在蔺晨面前，一切伪装便再无用途，似乎再怎么坚硬的岩石也会在阳光的温暖下融化。

梅长苏常常会回想在琅琊山疗伤时，那个迎着日光、谪仙般少年的样子。蔺晨喜欢穿白色的长袍，走路时带起一阵风，宽袖飘飘，煞是好看。尤其是当这人舞剑的时候，挽出来剑花闪出的锋芒映着那洁净的白，耀眼到让人都不敢触碰。他笑起来时那眼角眉梢尽是轻狂，或许还带着些对人世的不在乎。蔺晨确确实实不在乎所得、所失、所喜、所恶，世事皆与他无关。除了……自己，除了他梅长苏。蔺晨为他治病，为他奔忙，为他上了战场，为他守在金陵。不经意间，那身白衣染就红尘。

梅长苏有一种冲动，把多年的思念与爱意统统倾诉出来。但那份感情，因为藏的太久，连吐露都成了一种痛苦，连着筋粘着骨。梅长苏只能远远的看着，害怕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害怕再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宗主！宗主！”门外响起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这么急躁。”梅长苏抿了口茶，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眉头微蹙，强定下心神，将自己从回忆中摘出。

一听梅长苏在里面，甄平也顾不上什么礼数，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焦急的喊道：“皇上来了！”

“那正好，也省的我进宫找他。”梅长苏笑道。

“不是，不是，宗主！”甄平似是不知如何解释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上来什么。

“行了，我们出去看看就好。”梅长苏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一开门，也不用多走，迎面看到的就是萧景琰。他屹立在院中，还是那样坚毅的眉眼。嘴唇微抿，连带着脸颊的线条也变的冷硬起来。头冠还算带的整齐，但衣衫却是凌乱不堪。似乎有薄汗使得几缕碎发粘在他的额头上，衬的那张脸格外苍白。

“怎么了？”梅长苏靠着门框，轻声问。

萧景琰的目光触及到梅长苏的身影，慢慢开始一寸寸的变柔软，像是一段坚韧的钢铁触及到火焰般。他扬起唇角，唤道：“小殊！”依稀似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