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雁

千帆过尽皆不是,雁衔书卷日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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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堃&钤]在一起的那些年(二)

#好久没写了,摸个鱼

星期三的图书馆格外的安静,光滑的地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单调乏味的人影,显得整个阅读厅愈发空荡。时光好像静止在了这个午后,秒针每一步前进时声响的间隔也越拉越长,似乎连最单纯的机械也开始昏昏欲睡。

公孙钤已经很久没有在图书馆小憩过了。但他前几天实在太忙了,忙到几乎没有功夫打盹儿。此刻看着资料书,没一会儿就犯了困。

见四下无人,也就直接把手中的书合上,放在桌子上做了枕头。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油墨的颗粒,变幻出一种纸页与历史在发酵后独有的味道。那味道是从每一个字上溢出的,每个颗粒来源于不同的字母。公孙钤忍不住猜想自己闻到的味道是否恰巧是从同一本书上剥落的,如果是的话,那这到底算不算用嗅觉来阅读?

可很快,他就没有精力胡思乱想了。睡意像是蔚蓝海面上起伏的雪白浪花,涨退间连带着他的意识随着那轻飘飘的细沙,一起卷入大海温柔的深处。

这片寂静的空间再没有什么别的声响,他那光怪陆离的梦也显得没有缘由。他的梦里交错着碎片的玫瑰,繁星化作的花束,蜡烛燃尽的眼泪以及枯萎的荆棘丛,像是一本未能续写完的中世纪爱情。浸了蜂蜜的单词缠绕着他修长的脖颈,拉扯着他向更沉迷跌去。

等再次醒过来,公孙钤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似乎在无止息的飘荡中迷失了来路。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瞧了眼挂在雪白墙面上的挂钟,还不算太晚。梦中的事便随着这一眼如潮水般退却,只留下模糊不清的残影,如同破碎的肥皂泡于地面留下的空洞圆圈。

手上的书已经看完了,他起身,准备去寻一本新的。

高大的书架整齐的排列着,把空间分割成规整的竖条。这座老旧的图书馆在日新月异的时代变迁下仍保留着过去的模样,不靠检索系统,仅依靠着索引寻找书籍。

这是个忙里偷闲的地方。在这里寻到任何一本书,都是缘分。发黄的书页上,或许还保留着过去不知何人留下的批注,钢笔字晕散在纸页,镌刻出一条连接时光的路。

公孙钤流连在标注着字母P的行列间,这些书架上放的都是诗集。他的目光掠过歌德孕育光明的黑暗,掠过拉马丁倦于希望的心灵,最后停留于波德莱尔的诗集上。

他不假思索的伸手去拿,可在他碰到那本书的同时,另一个人的手也覆上了书脊。

指尖在不经意间相遇,公孙钤触电般的收回手,扭过头,只见一个男人也有些惊愕的看着他。那人差不多和他一般高,瞪着大而显得无辜的眼睛,好像一只小动物。

那人很快的收敛了表情,收回了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宽松的衬衫穿在他身上,领口的扣子解开着,显示出一种暗地里的桀骜不驯来。

公孙钤暗暗叹了口气,他的目光重新扫视过书架,只有这一本了,再没有其他的。

正当他思考如何能让那人割爱的时候,那人先开口了:“无羁束的人,你将永远爱海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目光审视着落在公孙钤身上。

“海是你的镜子,你照鉴着灵魂。”公孙钤下意识的接上。这句话出自《恶之花》其中的一篇,而且这人引用的是钱钟书的版本。

那人闻听公孙钤此言,耸了耸肩,伸手拿了那书塞进公孙钤怀里:“两个星期后我再来借。”

书脊是滚烫的,好像在那一触即离间染上了体温。公孙钤抚摸过精装书粗糙的封皮。似乎现实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只留下中世纪爱情小说独有的浪漫,是玫瑰混合着指尖滴落的血的味道。一瞬间的悸动似乎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心,两个灵魂在互相的审视间融合,直至密不可分。

梦的尽头到底是不是清醒,还是更深的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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