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雁

［蔺&苏］黑白局（二十一）

＃迷一样的逻辑，你们包容一下

＃天凉了，分手吧。。。不对，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情人节特意多写了一点，小三千字呢，还不夸我(￣^￣)ゞ

   “好久不见。”王跃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阴冷而怨怼，刻意拉长的尾音像是一条毒蛇，慢慢攀上人的脊梁，露出锋利的毒牙，让人胆战心惊。

   “看你这样子，在牢里过的不错？”蔺晨打量着四周，然后缓缓的说。

   “不错？蔺阁主要不也来试试？”王跃冷哼一声，重新坐回到床板上。

   “既然你这样说，那这牢里的日子不算舒坦？”蔺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以为这里的条件差了点，但毕竟是你亲手赚取的，总会住的安稳一点。”

      王跃知道蔺晨故意拿他开涮，也不搭话，扭头把目光盯在唯一一个可以透出光的窗子上。

      蔺晨也不着急，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又开口：“不过你若真的过的不舒坦的话，我倒是有法子救你出去。”

   “什么办法？”王跃猛的转过身来，因为动作太剧烈，他手脚上的铁链发出不小的响动。

   “嘘，安静点，别让狱卒发现了。”蔺晨竖起手指抵在唇上，用气声说，“毕竟你知道，我进来的方法不太合常规，要是被发现就完了。既然我有进来的方法，带你出去也不难。”

      王跃低头似乎仔细的考量了一下，方才犹豫着问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荣博海现在躲到哪里去了？”蔺晨也懒得与他绕弯子，直接问道。

   “不知道。”王跃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我怎么会知道？”

   “你若这样，交易便进行不下去了。”蔺晨眯了眯眼，淡淡的说。

   “换个条件。”王跃的手绞着床板上破旧而单薄的被单，一双眼死死的盯住蔺晨，“我不可能知道荣尚书的藏身之处，我与他不熟。”

   “不熟？”蔺晨一脸兴味，直到此刻，他才展开手中皱巴巴的纸条。他清了清嗓子，随即朗声道：“你曾在大渝那一战中与荣博海一起立下战功，你们一同受的封赏。只不过好处全被他占了，你只是当了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而已。”

   “那次战功本来就是荣尚书付出的多，应该受如此封赏。”王跃闭了闭眼，低声道。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的腿伤就是那一战留下的呢？你付出的不多？”蔺晨声音冷的可以凝成冰，他撕碎手中的纸条，碎屑从他指缝间滑落，纷纷洒洒，像是一场雪。王跃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蔺晨完全没有给他机会，自顾自继续说道：“我遣人问了当时定封赏的官员，听说这封赏是你主动让出来的？你怎么这么大方呢？我实在是好奇，又去了你的故乡，听你老宅的嬷嬷说，你和这荣博海是从小认识的。怎么说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说不太妥当吧，毕竟你们都是男人。”

   “你住口！”王跃厉声吼道，他眼圈发红，双手握拳，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拳头砸到蔺晨脸上。

      蔺晨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之后的故事是什么样呢？你对他一片真心，什么好的都给他留着，什么事都为他想着，只为了让他能看你一眼。你刚入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当时你写的诗吗？你还记得你发誓要永远忠于大梁吗？你还记得你那时连别人献一块碎银子都不敢收吗？再看看现在，真好，为了荣博海受贿，为了荣博海劫持官家的东西，为了荣博海连当今圣上都敢毒害。为了你所谓的爱情，背弃国家，背弃道义，真是好的很。”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王跃嘶吼道，他试图往蔺晨身上扑，却被铁链限制的行动范围，甚至连蔺晨的衣角都碰不到。可他还是不要命似的往前扑，似乎这样能阻止蔺晨诛心的话语。

   “你付出了这些，再看看荣博海，他付出了什么？他有妻子、有女儿，家庭美满，官运亨通。他只不过是招了下手，皱了下眉，你就丧失了心智似的帮他做任何事。你现在被拘在牢里。他呢？早就溜之大吉了。他在利用你的感情，而他从未付出过感情。你做了那么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你告诉我，你扪心自问，值吗？”蔺晨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当“值吗”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不是在质问王跃而是在质问他自己。

      蔺晨勉强稳住心神，望向王跃。那个刚才还状若癫狂的人此刻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软到在地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蔺晨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怜悯，他比王跃好太多。就算梅长苏不能给他爱情，但至少他们还有友情。可王跃却是彻彻底底被利用到底。

   “告诉我，荣博海在哪里？”蔺晨柔声问道。

   “泺水。”王跃无力的说，他已经没有精力也不愿去隐瞒了。他的声音发哑甚至是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嘶吼，还是蔺晨的话给他的打击。

      蔺晨默然，有些心里的坎只能自己迈过去，别人帮不了分毫。他想了想，只是留下一句：“我之后会带你出来的。”

   “不用了，你说的没错，这里很舒服。”王跃摇了摇头，轻叹道

   “这就拿到了？”守在外面的蔺墨见蔺晨出来，忍不住问。这未免也太轻松了。

      蔺晨摊了摊手：“能有多困难。”

      蔺墨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眸子望着蔺晨，试探的问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马车我都叫好了。”

   “那正好。”蔺晨看着蔺墨期待的神情有些不忍，“我们去一趟泺水。”

蔺墨的脸一下子拉下来，眉头皱着：“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大梁的人都守在皇帝身边呢，就算回去，大概最后也是我琅琊阁的人去吧。不如直接顺路把他们抓回来。”蔺晨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轻轻的敲了一下蔺墨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斥道。

   “没有的，梅宗主不会的。”蔺墨下意识反驳，但这句话一说出来他自己就知道不妙。 

   “他？”蔺晨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正常，用一如既往轻快的语气道，“他最近忙的很，乖，走了。”

      蔺墨咬了咬牙，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跟在蔺晨身后，上了马车。

      蔺晨去了天牢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梅长苏耳里。梅长苏是真的着急，也不管旁人怎么看，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等蔺晨回来。

      已经快入冬了，太阳总落的比往常早一些，风也比往常冷，那真是寒到骨子里去了，梅长苏笼着自己的大衣，却还是一个劲的打寒颤。这个时间，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清寂的很。似乎有笑闹声从远方传来，听的不真切，好像是放学的孩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他们要走过来，但一个转弯，就慢慢消失了。安静的没有声音，也没有人的气息。梅长苏恍惚着，又感到了那日走在路上的孤寂。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仿佛生命在转瞬间出现又消失，仿佛世间繁华于他再没有意义。那是实现了一切后的空虚感，没有目标也没有未来。他的人生或许已经走完了，只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留在了人世。梅长苏感慨，他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搜寻，还有没有事情是他没有完成的？有……有吧。似乎有一个人和他说要去霍州抚仙湖品仙露茶，去秦大师那里吃素斋，去游一游小灵峡，去凤息沟，去吃醉花生……他答应了的，他还没有去做。梅长苏还记得蔺晨当时规划着去哪里的时候的神采飞扬，他从没有这般渴望见到蔺晨。他想着蔺晨，他满脑子都是蔺晨，他想告诉蔺晨，他现在想去了。

      梅长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蔺晨回来的时候，他的手脚已经冻麻了：“你去天劳了？你去那里做什么？”梅长苏说完才发觉这怎么听怎么像是质问。

   “没做什么，抓了一个逃犯，找了一份药方。”蔺晨冷冷的说，粗暴的把手中的纸塞到梅长苏的手里。

      他漠然的表情把梅长苏之后的话全部都噎了回去。他只是担心而已，梅长苏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荣博海在外面，蔺墨看着呢。刚才给你的是萧景琰中的毒的解药。”蔺晨道，“若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管梅长苏欲言又止的神情，转身，往院子内走去。

      梅长苏看着蔺晨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或许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梅长苏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