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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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苏]黑白局(二十八)

#开始完结倒计时,三……


   “你这是做甚?”蔺晨脸色比落在他发间的雪还白,声音也是虚浮的,只是一双眼闪烁着刀锋般锐利的厌恶,“拿自己来逼我?”

   “我没有……”梅长苏张口,明明那么用力,说出的话却还是轻的听不清。他委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蔺晨如此生气,可看着那张苍白无人色的脸又忍不住心疼。梅长苏想去抱住蔺晨,却发现脚下如同生了根,一步也挪动不了。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蔺晨那张熟悉却模糊着的脸。

   “你真是好样的梅长苏。”蔺晨越发愤怒,“枉我毁了自己一身功力救你的命,你就这样待你自己?”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直接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整个人都在抖。

      梅长苏怕极了他这副模样,挣扎着想靠近,可再怎样心急也徒劳无功,甚至蔺晨的身影都不知怎地愈发模糊。

      蔺晨一直在咳,好像要将心肺都一齐咳出来才肯罢休,随后一口鲜红就直接从他指缝间落在被雪铺满的地上,就好像在漫山遍野的洁白中撒了一把火红的花瓣,说不上来的凄凉绝望。从蔺晨唇角溢出的鲜血好像止不住似的砸在地上,他自己也放弃了掩饰,将本捂在嘴上的手放了下来。蔺晨就站在那里,血染了一身,空洞的眼神一直落在梅长苏身上,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若隐若无的微笑。

      梅长苏奋力往蔺晨的方向扑去,可有股力量将他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蔺晨往后倒去:“不要!”

      破碎的玉佩,奔腾着的河水,疼痛,绝望,明晃晃耀人眼的光和鲜血的赤红飞速的闪过。

      似乎有惊雷从耳边炸开,心口处一阵空落,脚下一步踏错,随即落下万丈深渊。身体在坠落,连带着心神与躯壳分离,梅长苏只觉得难受,努力控制着身体。一使劲,竟直接坐了起来。

      他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梨花木雕的床榻上,刚才诸事不过梦境而已。

      已经是晌午,窗外的阳光晒在身上,是冬日里少有的暖和,连心中的寒意都去了几分。有墙外的吆喝声与孩童的玩闹声落在耳畔,还有若隐若现的熏香味道,是他宅子里常用的那种。不觉,梦里的事就忘了大半,仅剩些许恐慌还留在心头。

      梅长苏撑着薄毯缓缓坐了起来,被汗水濡湿的碎发黏在脸上,被他随手拨开。好像是很久以前自己从噩梦中惊醒那样,只是没了身体上的虚弱,那种喘口气都累的半死的感觉,以及压在心头的痛苦与责任。于是便觉出了岁月静好,来日方长。他往后靠去,伸手掀开了严严实实拉上的帘子。

      飞流正盘腿坐在桌子旁,小方桌上堆满了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哄小孩子的东西,拨浪鼓、小画本、串珠子,稀奇古怪,应有尽有。飞流正皱着眉,严肃的扯着铁制的九连环,好像在钻研什么伦理难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爱的不行。

      听到梅长苏的动静,抬眼看过来,顿时喜得将无辜九连环抛在一旁,凑到梅长苏身旁,下意识的去拢梅长苏的手。这是蔺晨教的,说梅长苏体寒,琅琊山又阴寒。于是每次梅长苏起床,他就强迫飞流这个小暖炉去搂梅长苏的手,暖热了才能放下。久而久之,飞流便养成了习惯。不过自从进了金陵,蔺晨不陪着,他起床也常常有人服侍,飞流也不做了。此时这举动一出,梅长苏顿时愣住了。

      飞流倒没什么复杂的联想,见梅长苏的手温热着,立刻眉开眼笑。小猫似的撒着娇,一头扎进梅长苏的怀里。

      梅长苏笑着揉乱飞流的头发,小孩子丝绸般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经无意间觉得满足。好像以后就这样过下去也很好,带着飞流,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人搭间草屋。无聊的时候种种菜,读读书,什么都不相干的时候就躺在竹椅上晒太阳。还可以在溪水边钓鱼,没准几个时辰都钓不上来一条,只得无功而返。飞流会去摘莲蓬,摘了之后往自己面前递。至于吃穿用度,银钱物资,景琰必定不会亏待了自己去。梅长苏越想越觉得可行,甚至开始规划起了要带什么东西。直到飞流从他膝上抬起头来,梅长苏才停止了遐想。回头纵观自己的安排,竟琢磨出几分功成身退的滋味来,就好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消磨了一身的干劲,只想养孩子种田地。越想越好笑,便真的笑出声来了。

   “你还笑的出来?”未见有人,便先听的气呼呼的抱怨。话音未落,那说话者便推门进来了。

      梅长苏扭头去看,竟是萧景琰。

   “你怎么来了?这皇帝当的这么闲?”

   “听你又晕了一次,放心不下,过来看看。”刚来的时候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见了梅长苏这张脸,萧景琰便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大事,静姨最近身体怎么样?”梅长苏说着,他拍了拍飞流的背,让他出去自己玩一会。萧景琰刻意回避着有关朝堂的事,梅长苏也顺着他,他知道一朝成了帝王总有很多事情令人难以接受。萧景琰大概不喜欢帝王心术,不喜欢周旋在大臣间,思量着如何制衡。可人总是身不由己。

   “母后身体安好。长苏你可不许给我打马虎眼,我问的是你和蔺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萧景琰身后看去,告密者正躲着不敢露头,梅长苏一阵无奈:“能有什么事。”

   “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明明你和他……”蒙挚高声反驳,不过在梅长苏的眼神威胁下很快就偃旗息鼓,重新躲回到皇帝后面。

   “到底怎么回事?”萧景琰沉声又问了一遍。

      梅长苏只得又将与蒙挚说过的事和萧景琰讲了,末了,补充道:“现在也没什么了,我准备在这里住上几天后,就和飞流在大梁转转。”

   “你不去找蔺先生了?”萧景琰直勾勾的盯着梅长苏,半晌,幽幽问道。

   “不去了。”梅长苏的目光闪烁了半分,随即坚定的说道。

   “那你还把那玉佩抓那么紧。”

   “我……”梅长苏想反驳,却一时哑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将玉佩握的那么紧,雕刻的花纹按进手心,留下深红色的印记。梅长苏想放开以证明自己的不在乎,可终究舍不得,生怕略微放松一点便又会失去。

   “你管这叫放下了?”萧景琰步步紧逼。

      梅长苏轻叹了口气,他确实放不下。所谓的什么游山玩水、功成身退,什么忘却俗情、潇洒此生,皆是自欺欺人。假装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其实一步都舍不得退。胆怯了、疲累了,便拿着放下当借口,抑制着不停的跃动的心。摆出一副超脱的架势来,之后大抵又要跌回凡尘间。细细想来,布下这没用的骗局,实在是傻的不行。

      蔺晨的温暖,热透了梅长苏的大半时光。如同烫贴在心头的醇香美酒,又或是细细扑来的化冰春风,无意间就灌进了胸膛,叫人留恋着不舍得放手。但那天的雪实在是太过寒冷了,就算如今躺在暖和的床褥上也免不了手脚发麻,好像有彻骨的冰凌仍藏在骨髓中,冻彻血液,让他没来由的畏惧恐慌,不敢上前一步。

      正在梅长苏恍惚思索的时候,萧景琰开口说了些什么,梅长苏只集到一两个字,只得询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真想把你绑了给蔺先生送过去。”萧景琰瞪着那双漆黑的眼,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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